刘基故事之二：民间收义女

    明洪武年间，开国军师刘基远离天子皇上，云游武当，寻求归隐之路。在均州境内，秘密收留一义女，还留下诸多传奇故事。

    话说当年均州有个鲁家庄，庄内有一位名声显赫的田园庄主，其家有良田千亩，长短帮工数十余人，人称鲁员外。鲁员外有四个儿子，三个儿子皆已经成家立业，唯独四儿子鲁继发年过二十尚未订亲。冲着鲁员外的家实名气，不少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不断托媒前来提亲，都想攀上这门好亲戚，可不知为什么，鲁员外一直没有松口，这门亲事也就成为众人关心的悬念了。

    其实，鲁员外心里压有一桩心事。眼看自己年事已高，掌管这份近百口的大家已经感到力不从心，而自己膝下的四个儿子皆是老实平庸之辈，鲁员外担心将家业传给他们后会迅速衰败，这几年，员外一直在便暗中观察，要在几个媳妇中挑选出一个能干的贤内助、掌家人。

    这年仲夏，鲁员外对自己的三个儿媳妇发话说：“农闲时节，歇假几天，明日你们妯娌三个，一起回家去探亲，这老大家的，你回去住个三五天，老二家的，你回去住个七八天，老三家的，你回去住个半个月，记住了，要同来同往；回来时，每人从娘家给我捎带一份礼物，老大家的，从娘家给我带个‘纸包火’，老二家的，从娘家给我带些‘骨头包肉’，老三家的，你从娘家给我带个‘能飞会叫活蹦乱跳的，只拉屎不撒尿的’。”

    第二天，三个媳妇一起上了路，走着、走着，三个人心里犯愁了。她们猜不透自己回家该住多久，更猜不透来的时候要给公公捎带些什么礼物？眼看快要岔开了，三个人的谜底没有揭开，便惆怅地坐在沙沟河岸边相互争执，长吁短叹。

正当这妯娌三个叽叽喳喳争辩不休的时候，从河边站起来一个洗衣服的清秀少女。她冲三人轻使一礼，双眸一转，朱唇含笑地接过话语说道：“三位姐姐刚才争论的话题我都听见了，这谜其实不难猜，‘三五’天，是用乘法，三五一十五天，这‘七八’天，是用加法，七加八一十五天，这半个月嘛，当然也就是十五天了，三位姐姐正好同来同往，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三人一听，茅塞顿开。她们知道今儿个可算是遇上了高人，碰上“救星”啦！又连忙将各自需要从娘家稍带礼物的谜面给说了，请眼前的才女帮忙指点。

    少女听罢略一沉吟，就对三人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妯娌三人脸上愁云顿消，一起眉开眼笑地回到了娘家。

    半个月后，妯娌仨一起回到了婆家。鲁员外端坐在正堂大厅，让三个儿媳妇从娘家稍来的礼物一一呈上来。

    大儿媳妇不慌不忙地提着一盏灯笼，走进屋说：“爹，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纸包火’。”二儿媳妇则拿出几十个鸡蛋：“爹，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骨头包肉’。”三儿媳妇拎着一只大公鸡：“爹，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能飞会叫的，活蹦乱跳的，只拉屎不撒尿的’。”

    鲁员外万分惊诧。他深知这三个儿媳妇的底细，她们哪有这么高的智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在指点她们。便刨根问底，细细追问了缘由。三个儿媳妇不敢隐瞒，只好把在河边遇到一位奇女子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公公。

    鲁员外得知这一消息后，便托人四处打探，终于在沙沟河找到了这位出身贫寒，芳龄十八，名叫刘聪儿的奇女子。当得知刘聪儿尚未定亲时，鲁员外破门当户对之例，请了最有名的媒婆，下了最好的聘礼，用最隆重的礼数，将农家女刘聪儿娶进了家门，让其与小儿子鲁继发拜堂成亲，结为了夫妻。

    婚礼的第二天下午，前往喝喜酒的乡邻们陆续散去，只剩下少数远亲挚友一些贵宾了。鲁员外拿出5斤猪肉，交到厨房，对厨师吩咐道：“眼前这点肉，要让人人都吃好，人人都吃饱，每碗都盛到。”

    厨师犯难了，光这鲁家上下就有近百口人，再加上这远亲贵宾，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人，肉却只有五斤，如何才能做到人人吃饱，人人吃好，每碗盛到？这不是成心给咱厨房出难题吗！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在厨房帮工的大儿媳妇说话了：“莫慌，莫慌，这事我去问问新娘子，她准会有办法的！”

大儿媳妇找到新娘子刘聪儿一说，刘聪儿当即告知，让厨房将这五斤猪肉剁成饺子馅，包成饺子就可以了。

    通过多次的观察与考验，鲁员外对刘聪儿是一千个满意，一百个放心了。一个月后，鲁员外召集全家老少开了个家庭会议，将鲁家掌家的大权全部交给了小儿媳妇刘聪儿主持接管。惟恐众人不服，鲁员外当众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支龙头拐杖传给了刘聪儿，说凡有不听从指令，不服从安排的人，一律拿鲁家的“家罚”惩戒。

    有了鲁员外传给的“尚方宝剑”，刘聪儿掌家时自然没有人敢“犯上作乱”。她悉心掌管着一大家人养蚕牧畜，男耕女织，将鲁氏家业掌管的井井有条、红红火火。

    这年四月下旬，鲁家庄园的小麦刚刚黄稍，这刘聪儿走出家门，在羊角山上转了两转，又将沙沟河的水花是看了又看。回家后便召集男女所有劳动力，让大家抓紧时间滚场磨镰，明日一早下地去割麦。众人一听一起反对，说小麦尚未完全成熟，须得十天、半月后才能收割。刘聪儿也不多说，她请出了鲁员外临走时交给她的龙头拐杖震住了众人。鲁家数十口人皆敢怒而不敢言，乖乖地听从指令下地收割麦子。就在刘聪儿安排人员日夜赶工将上千亩的小麦收割完毕，码垛上堆后。五月天中突降冰雹，那大如鸡蛋的冰雹将尚未来得及收割的小麦全部砸为烂泥。方圆数千里均州境内，只有鲁员外家中没有遭受丝毫损失。

    收完小麦，农户人家又赶紧忙着插秧种稻。沙沟河上，历年雨水丰沛，田间的稻子自然长势喜人。刚过七月，稻子正开始拔节抽穗的时候，刘聪儿又在羊角山上转了两转，将沙沟河的水花看了又看。回到家中，又传令让家中的所有劳动力开始下田收割稻草，割完后，将稻草晒干打捆码垛堆好，安排人员悉心看管，不允许任何人用来喂牛、升火，她说这稻草到时候会有大的用场。

    一直等到第二年的春天，国内突然暴发了一种上吐下泻的瘟疫。举国上下动荡不安，宫中太医翻遍药典秘笈寻找对策。终于找出了一道可克制这种瘟疫的秘方，但此秘书还需要用用隔年拔节稻草熬水作药引，方能起效。于是，朝中贴出皇榜，重金征集这种世间罕见的隔年拔节草。刘聪儿得知消息后，便将家中库存了稻草全部捐献给了朝庭，最终扑灭了这场凶猛无比的瘟疫。

    因捐草灭疫有功，皇上下诏宣刘聪儿夫妇进京受封领赏。刘聪儿进京面圣后，谢绝了朝庭让其夫妻留在京城做官的赏赐，执意要回家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回来时，丈夫鲁继发很是不解，他第一次埋怨了刘聪儿，说为了鲁家的儿孙后代，也应该接受皇上的封赏。

    刘聪儿却说：“当今圣上，心胸狭隘，只能与其共患难，不可容人同富贵的君王，凡贪恋富贵，居功自得的官员，没有一个能落得个好下场的！何况，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义父当年给预算的，更不可随便张扬、更改！”

    丈夫鲁继发越听越糊涂了。问道：“你义父是谁呀？”

    刘聪儿说：“我义父就是当年帮助皇上打天下、谋略定乾坤的大军师刘基啊！”

    鲁继发大为惊诧：“刘基是浙江青田人，而且已经死去多年了，又怎么会远到湖北来，还收你为义女的？”

    刘聪儿说：“当年皇上火烧庆功楼之后，刘基就离京出走，流落与江湖之上。我十岁那年，在沙沟河边放牧时遇上了从陕西云游上武当山的一位道长，道长见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便决定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期间，道长见我天资聪颖，心地善良，便悄悄收我为义女，还偷偷传给我一些玄机心法，使我懂得了观云识天法，观水识变法，观山识相法，观地识穴法。当然，这些对外人都是保密的，就连我父母也不知，当年在我们家住了三天的云游道长，竟是天下第一高人刘基！”

    刘聪儿夫妇回乡后，皇上又差当地官员给送来一些钱财。后来，刘聪儿将钱财拿出一部分，救济周围一些贫困的农户们，并为当地的乡民们指点迷津，消灾避难，直到安享晚年。

    首发07年《武当文学》1－2期，未经许可，严禁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