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豹故事之二：聂豹顾门

古时候泉州人大门口爱放一对石狮，但是，在泉州城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只石豹顾门。这已经很奇怪了，更加奇怪的是这只石豹不是两个耳朵，头壳顶还多生一个，变做三个耳朵。

三个耳是隐含一个聂字，聂字安在豹的身上，这就是聂豹。聂豹不是什么豹，是一个人的姓名。历史上真实是有聂豹这个人，是江西永丰人，在明朝正德和嘉靖年间，任福建省巡按御史。

在聂豹未中举做官之前，就以才貌双全出名。若在永丰县的街头巷尾绕上这么一圈，一些妇女还会躲在门扇后、窗口偷瞻。

正是这老老实实的读书人，闭门屋中坐，祸从天降来。一日突然来了两个公差，将聂豹掠去。永丰县县官立即升堂审问。聂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来问去，才知事出有因。

原来本县有一个赵员外，在一天夜里让人刺杀，连头也割掉了，成了一件无头公案。赵员外的家人拾着一块手帕，顶面题着一首爱情诗，是赵员外的妹妹赵小珠写给聂豹的，手帕顶面写着聂豹和小珠的名字。经过辨认字骨和审问赵小姐，赵小姐承认诗是她写的，昨日看见聂豹按从楼前经过时本想是扔给聂豹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县官怀疑是聂豹与赵小珠私通，怕让赵员外发觉，才将赵员外杀死，慌忙之中失落手帕。

聂豹大叫冤枉。这个县官不是一个糊涂草包，看聂豹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分辩也很有道理，而且证据不足。但是审来审去，案情毫无进展。这件无头公案就真正成了无头公案，以至于这件案子一拖再拖。

直到永丰县的县官任期已满调别处，新调来的县官是泉州晋江人郭楠，清理旧案，重新提审赵小珠和聂豹。郭楠审问过这对青年男女，知其是被冤枉。于是，郭知县出告示说：“若有人报知赵员外首级的下落，赏银两百两。”三日后，有一个乡下人，名叫章小进的来报说：“大人，小人知道赵员外人头的下落。赵员外被人杀害的那日晚上，小人正在偷挖棺墓，看见有两个人也来这荒山野岭。这两个人先挖坑埋下一个包袱，后来我就听出他们俩对话时一个是开豆腐店的林坚，另一个就是店伙计小弄。林坚埋的那个包袱，从外表看像是圆的，小人怀疑是赵员外的头壳。林坚为了杀人灭口，连伙计小弄也害死。”

郭知县立即命人捉拿林坚，掘地起出小弄尸体和包袱，包袱内是一个人头。经赵家辨认，头壳虽烂，也认得出是赵员外的，连包袱里的东西都是赵家的物件。林坚在人证物证面前，承认是自己害死小弄，但是赵员外不是他杀的。林坚说：“那晚小人和小弄挨豆干挨到半夜，突然有人叫门，以为是商贩半夜要来拾豆干。门一开，就有人将赵员外的人头扔了进来来，小人一时惊慌失措，不敢去报官，但赵员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郭楠郭说：“那你好好想想，你平日和谁有仇？会来害你？”林坚定神想想说：“大人，小人平日不曾和谁结冤仇，只有一个周一行，人还很蛮横，总是欠账不还，还要借钱，说是如果不敢不借就要我好看。那晚叫门扔人头，就很像是周一行的声音。”

郭大人当机立断，捉拿周一行。周一行一一招供，坦白交代。

原来出事的那一晚，周一行正好在聂豹后壁。赵小姐在楼顶开窗刻扔手帕给聂豹，手帕扔落时展开，像一只蝴蝶。又恰好被周一行接住了，一看是赵小姐送给聂豹的，就带着手帕假做聂豹，三更半夜盘墙上楼，用尖刀撬房门。赵员外的房间在赵小姐对面，听见有动静，起来看一下，见是周一行，正要喊人，被周一行一刀刺去，当场毙命。周一行一不作二不休，切落赵员外的人头，扔给豆干店林坚坐账，而将赵小姐的手帕失落在赵家。

案情至此大白。郭楠郭大人放出聂豹和赵小姐，索性做媒人成就两人的婚姻。聂豹因祸得福，匹配良缘，十分感激，对郭知县说：“小生他日若得寸进，定为大人守门报恩！”

事情圆满了结。过了十几年，郭楠告老还乡，在泉州城内东街养老。一日，福建巡按御史携夫人登门造访，原来是聂豹和赵小珠。当年聂豹许下诺言若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定要为恩人守门，今日是来实现诺言的。郭楠哪会答应，再三推辞。于是聂豹就派人打一只三个耳朵的石豹，扛来放在郭楠门口，代替聂豹为郭楠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