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渝舍”(今少年宫),是四川军阀不知贪污和搜刮了多少国脂民膏为杨森营造的庞大公馆,杨森拥有的可组成一个班的妻妄即分住在这里。
年轻胆壮的鲜恒,接受“党令”“父命”后,急速乘鲜宅吉普车来到渝舍面见杨森,竞也敢“冒昧”地提出要私会未来的老丈人,约杨森到花园内单独会谈。而杨森竟也未显露出半点不愿意的意思,闻声便走下楼来,与未婚婿畅谈起来。
几句寒喧话后,鲜恒就把话题扯到了当前局势上来。久经政治风浪的杨森心中早已猜知这个未过门女婿的言外之意,便直截了当地说:“你父亲是不是派你来有话要说啊?那你就直说吧。”鲜恒见此时的杨森并无恶意,便把中共地下党的四项条件和盘端了出来,并以杨府自家人的口气晓以利害关系,态度诚恳地说明当前国民党江河日下即将全面崩溃的局势。
对于国民党的已定败局,不用鲜恒说,杨森自己心中也非常清楚。是啊,大半辈子提着脑袋闯天下的戎马生涯,没想到会随着蒋介石的兵败中国大陆而终止,他不甘心自己政治生命的终结,而此时他对国、共双方又都谈不上有多少好感。他听了鲜恒的话后,沉默了。
鲜恒静静地等着,他好像听到了杨森那心灵深处灵魂的撞击声。脚下,曲径石山旁,株株白杨在朔风中摇曳;渝舍墙外,寒空中不时传来一队队国民党士兵跑过的嘈杂声。鲜恒的眉头上已渗出了串串汗珠。杨森终于从沉默中解脱了出来,他的声音已不是刚才那样是对晚辈未婚婿的口气,而是非常慎重地像是在对着中共党组织表示自己的心底,他比较实际而又具有诚意地说道:
“关于第一条,请你们放心,这条要求我杨森能办到,我的部队撤离重庆时绝不破坏市区建筑,骚扰百姓。第二条要求难做到,因为中美合作所被关押的共党政治犯,由行辕二处徐远举直接负责,实际上是蒋介石亲自过问,我管辖下的稽查处无权干涉。第三条要我不去台湾,率领二十军起义已不可能。你进来时见大门口内停着两辆吉普车吗?那是蒋介石派来监视我的,我稍有异向,性命就难保。再说,我与你父亲的‘民主之家’不同,他是‘民主同盟’的发起组织人,与共产党合作有功,而我对共产党有过,共军来了饶不了我。我不去台湾恐怕是不行了。”
杨森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望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好像已经过深思熟虑地很有条理地继续说道:“我的部队两师人,现在都驻在重庆附近,已交我的部下喻孟群、杨汉烈指挥,我会交待他们,在我去台湾后遵照你们的嘱咐全部起义的。第四条要求就更难办到了。在重庆市区内只有我的一个团,其余部队分驻附近各县。现在,我的行动和我的部队都已受到特务们的监视,调部队进城已不可能,反而稍有不慎,就会立即惹祸杀身。”
杨森长吁了一口气,无不带有十分感伤的情调:“请转告令尊,我许诺的事决不食言,也请你们勿强我之难,有些事我的确是想办也办不到。我走后烦你们关照小妾邓壁如(杨森的小老婆),田蘅秋有点私产带不走,累你们代为存放,费心了。” 对于杨森的这两点托附,后来,鲜英是应允践约了,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后传闻的特园鲜英家窝藏战犯眷属财产事件的前因后果,那是后话。
鲜恒见杨森说得也非常实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急忙回鲜宅票报家父。正坐立不安的鲜英听到杨森并没有答复全部条件,先是一惊,当即决定不顾安危亲自我杨森面谈。鲜英随说随更衣,带上鲜继坚和鲜恒,驱车直奔渝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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