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群楼无首 06 楼云搏斗半空中 07 楼陷云海 08 初露峥嵘的群楼尖顶 09 云开见地
01 国旗飘扬下的东方明珠
02 蓝天丽日下近观东方明珠真面目
03 近观环球金融中心(右二)、金茂大厦(右一)真面目
04 雨中从上海大厦望浦东
10 “地球一小时”活动时的浦东三座(Carlos Barria摄影)
2014年3月29日,周六,小雨转大雨
上午,行走于衡山饭店、锦江饭店、上海大厦(百老汇大厦)三处,于“老上海”的沧桑氛围中承办当今信息时代的新事业。巧合的是上海这三个地标性经典建筑物,同时竣工于1934年,现在都仍保持着上世纪初上海滩的原始韵味和情怀,共同承担着上海人文的坐标原点。我们今天的全部活动,没有事先安排,在这三个“百年老店”中顺序展开,可谓是一种别开生面的“80周年纪念”历史时空机缘。
早餐后,我们走出下榻的衡山饭店,分头各自行动。天雨,街道湿滑,林荫大道上,梧桐树刚展叶新绿。徐家汇公园、衡山公园就在近旁,这里是上海市最有特色的地段之一。我来到隔街的锦江饭店茶室,单独与陪同的市府叶局品茶议事。三年前,就是在这间茶室,因出席《前辈的身影》一书发行仪式,与开国元勋子女等朋友在此“谈天说地”至深夜。旧地新茶,温暖如故。现在,整个茶室仍是极为安静,除我们两人外,相隔30米开外另一角落也仅有两人对坐。叶局问:“下午如何安排?”我这次奉公悄悄来上海,时间太匆忙,难以告知居沪的任何亲朋好友,只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离开。近年多次来上海,值得看的地方已经看了多遍,脑中迅速检索上海名胜要地,最后想定还是再到浦东感受一下当代中国现代化的崛起速度。与北京相比,上海的显著标志是楼高,最佳去处是“更上层楼”,登高新地标,鸟瞰全市尊容,感受大上海的时尚气息。为此,突发奇想,来一个历史穿越,从上世纪独占“浦江最佳观览”鳌头的上海大厦,到今日享有“世界最高观光厅”盛誉的环球金融中心。叶局则立即提醒,天公不作美,雨中怎能通观?我答,午饭后视情再说。
为饱眼福,午餐地点所选苏州河、黄浦江交汇处的上海大厦,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乘电梯升到最后一层,出电梯还要再登层楼。如此安排果然真有“更上层楼”的意外收获,“秀色可餐”,包括喜见郭沫若等名人的墨宝真迹陈列于此。餐厅在大厦最顶层,把角东南,两面临窗,位置绝佳,里外套间,都可以观赏外白渡桥、外滩和黄浦江两岸雄伟的建筑,特别是浦东如雨后春笋般的现代摩天大楼一览无遗,有着得天独厚的临江景观。我在外间推开精致的窗户,丝丝细雨中,对着脚下的外白渡桥、苏州河及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电视塔等楼群拍照,通览浦西百年世界经典建筑长廊,满眼极致风光。俯视本大厦 18层露台,那里是世界许多摄影大家拍摄成名之作的平台,心想他们若在我现在所处的24层平台拍摄,不知又会有何等佳作,我现在应该选择怎样的拍摄角度呢?镜头中,“众里寻她千百度”下午将要登临的浦东环球金融中心大厦,但始终未见那座外形如开瓶器的建筑上端“长方孔”踪影。整片楼群上半截多隐匿在云雾里,给我既有“可上九天揽月”的神奇冥想,也有江南春雨撩魂的奇妙感觉。心问:“下午的天气难道还是这般云遮雾罩吗?”席间,高朋数座,都是沪上行业前排英杰,大家谈资颇丰,说军议政,论教问道,相谈甚欢。饭后下楼,门童撑开雨伞把客人送至各自的车上,地面溅开朵朵水花,原来雨越下越大了。我与叶局对视,默然而笑:按既定方针办,仍去环球金融中心“观光”。
司机听说我们要登环球金融中心最高处赏景,笑言:“想腾云驾雾呀!蒸笼里一样,肯定什么也看不到!”我说:“今天还真没地方可去。就这个最高处,我还没有去过。”车行至环球金融中心大厦下,我们抬头仰弯了脖子,果然见浓云横锁楼腰部。雨仍很急,路上流水注入下水道,发出哗哗的声响。进入底楼,售票处前写着门票价格,高票价显然与“世界最高观光厅”的桂冠相关,不到10分钟的行程,票价之高,令人咋舌,只能说是物以稀为贵、以“最”为贵,有游客戏称“花的是坐火箭的价钱”。售票处大厅,有大堆的游客在徘徊,思想斗争的结果是大多数游客放弃登高,出门又钻进雨雾里,到别的地方观光去了。他们离开的理由很明显,不仅是票价高,更主要的是雨天登高看不见风景。空荡荡的售票窗口前,叶局很快买到了票。电梯口服务员很热情,也直言今日登高的观光效果不会好,笑谈我们虽然无眼缘,但会有另样特别的体验,“今日观光尤其适合恐高症者”,言外之意:今天什么也看不见。并预告肯定会有遗憾,但也不必后悔,大雨天有人少不拥挤的好处。我和另外几位游客向着服务员会意地微笑着,仍然走进上升的电梯间。我对叶局说:“阿Q的精神胜利疗法,在这时对大家都管用。”
电梯以每秒8米的速度,很快把我们从平地送到100层的观光天阁,也就是高达474米的悬空观光长廊。空荡荡的走廊上,游人稀稀拉拉。周围一片白雾茫茫,从紧贴玻璃窗上的粗粗雨水斜线可看出窗外风很大,雨很大。除了这贴着玻璃窗流动的雨线、浓云和成镜面反射的游人倒影外,其余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漫步云中,听到几个游人在抱怨天气,有个女孩的怨气果然“冲天”,大声埋怨男友不该坚持到此一游。叶局作为“地主”陪伴,显然是在宽慰我,慢悠悠地说道:“今日之游,就算做一次腾云驾雾的孙悟空吧。”在如此高空的云中闻此言,我顿悟到“孙悟空”之“空”字的另一层更本质含义:任凭你此时即使有火眼金睛,此境界却是东西南北和上下“六大皆空”,对周围环境一无所见,“空”的本意在此时可恰如其分地体会出来。叶局提议,我们在一块标注有“世界最高观光厅”的图版前留影,算作是“到此一游”的纪念。观光通道长55米,脚下有3条透明玻璃地板,云雾像几乎板结的浓稠白色浆糊,缓缓蠕动在地板下面。我们很快踱步到观光通道的另一端,等待电梯,准备下楼。
我走到左侧大玻璃窗前,右手握着照相机,睁大眼睛,想努力寻找出一丝云缝。但眼前一片迷茫,整个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羊脂玉,除了柔润的白色,没有任何杂色、纹路。我又眨巴了几下眼睛,联想起近著《天书破解》中“圻眉醒目”的那个图符,左食指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心中辨别着方向:我应该是面向黄浦江,江畔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及正在修建的上海中心大厦和附近高楼的画面在我面前平摊开来。突然,我有种异样的一惊,因为我发现眼前所见并非脑海中的想象,而是一幅真实的绝美大图。继而听到身后叶局的惊叫声:“哎呀,开天眼了!”继而再听到身后的一片欢呼声,特别是姑娘们的惊叫声。像是在做梦,一个呈巨大筒状的空洞在半空中映现出来,而且是四限边缘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上海东方明珠附近最为亮丽的全部风景,气势磅礴。
平视万里长空,俯瞰浦江两岸,豪情快意。云如飞马在急速奔跑,地面上的汽车、人群在缓缓移动,车水马龙,看得非常清晰。金茂大厦呈多边形的楼顶尖角金属物,在空中光线折射下,如粒粒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亮;云端处,东方明珠的中部红色大圆球果真像个大“宝珠”,在多层白云缭绕中愈加鲜艳明亮。放眼大片的云烟雾海,琼楼仙阁,红瓦绿地,若隐若现,如同仙境,壮观至极,外滩风光和浦东秀色尽收眼底。仅20分钟前,我们在上海大厦所见郭沫若题词“春申水涨铺银浪,万顷楼台映日红”的诗情,此刻竟是悠然化为画意。
我的照相机立即对准眼前的一切拍照,在拍了11张后,立即转向录像模式。叶局也连忙用手机拍照,我的照相机周围顿时出现了10多个照相机也在狂拍。静止的大地,灵动的云层,挪移的天空,粗粗的雨线在镜头前像条小溪在急速流淌。动与静,快与慢,大与小,远与近,天与地,大上海的巨幅画作以千米高空为屏风,浑然天成。照相机的快门声响成了一片,大家兴奋地议论着,一片嘈杂声。有人用手机向远方的亲人激动地“直播”眼前发生的奇观,有人急忙打电话召唤刚下楼的同伴返回观光厅。我向周围望了望,背后的天幕仍然是一片白色茫茫,只有我脚下这个方向开了“天窗”,游人都聚集了过来。
我的录像仅有1分16秒,大块的云层排山倒海般地压了过来,逐渐充满眼前这个筒状的空洞。天幕又拉上了巨大的窗帘,到最后仍是只看见玻璃窗上粗粗的雨线,还有映现在镜面玻璃窗上人们还未从惊奇中缓过来的脸庞。这一切发生在瞬间,我如从梦中醒来,听见叶局和周围的人在高声感叹:“就这么一刹那,我们的运气太好了!真是太幸运了!太棒了!真美!老好了!”我回后看录像,这语音,这惊叹,这美色,全部记录了下来,更是倍感荣幸。从照相机拍照、录像记录看,此美景出现时间在15时45分16秒,47分16秒结束,历时整2分钟。
我们和同行的游人心满意足地乘电梯下楼,电梯间里人们对那道风景线的赞叹声依然不绝于耳。底楼大厅里竖立着写有“地球一小时”几个大字的招牌,方知今天是世界环保日。“地球一小时”活动,是世界自然基金会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所提出的一项倡议,希望个人、社区、企业和政府在每年3月最后一个星期六(2014年3月29日)20:30~21:30熄灯一小时,以表明对应对气候变化行动的支持。我们步出环球金融中心大厦,用手机联系座驾司机。脚下,雨成串地仍然不停地急促敲打着路面,发出比我们上楼时更大的落地声响。叶局抱歉地说,刚才下车上楼时忘记带雨伞了。我们向座驾停车处奔走。雨中,我仰望半空,任雨滴打在脸上,把照相机镜头对向深陷云端的上海中心大厦、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等建筑物,原地转身环绕录像,想象着晚间“地球一小时”的此地又是何等景象呢?但我们不能在此地久候了,还有别的事情等着去做,明日还要赶回北京。
返京的高铁上,我打开电脑,转录出照相机中的高空照片和录像,草拟这篇纪行。又是巧合,回京润色本文,见“网易一周图片精选”(第225期,3.29~4.4,第29张)选中了同日同地拍摄的一张照片,说明文字是“2014年3月29日,上海浦东。在地球一小时活动期间,上海三座地标式建筑物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左)、上海中心大厦(右)和金茂大厦(上)同时关闭了灯光沉入雾中”,摄影者是Reuters(路透社)Carlos Barria。那时那刻,我和叶局等朋友刚回到衡山饭店,烛光灯影里,几杯清茶摆面前,纵论天下古往今来,闲谈沪上奇闻轶事。
感叹沪上美景,感谢历史时空机缘,感恩上天的再次眷顾,这“天眼”开得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心惊肉跳、诚惶诚恐。我回想起往年所经历的峨眉山佛光、崂山海市蜃楼等奇观,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上梦景啊。
(文/摄影/录像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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