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1]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

一

我和剑英^[2]同志请邓小平^[3]同志参加军委，当委员。是不是当政治局委员，以后开二中全会追认。

政治局要议政。军委要议军，不仅要议军，还要议政。

军委不议军，政治局不议政，以后改了吧。你们不改，我就要开会，到这里来。我毫无办法，我无非是开个政治局会，跟你们吹一吹，当面讲。

我主张找各大军区的人，找司令员来，议什么事？要议军。

我提议，议一个军事问题，全国各个大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你（指剑英同志）是赞成的，我赞成你的意见，我代表你说话。我先找了总理^[4]、王洪文^[5]两位同志，他们也赞成。

（毛泽东提议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步调要一致，不一致就不行呢。

陈锡联^[6]同志当北京军区司令员，李德生^[7]同志到沈阳军区去；杨得志^[8]同志跟曾思玉^[9]同志对调；许世友^[10]同志跟丁盛^[11]同志对调；韩先楚^[12]同志跟皮定均^[13]同志对调。新疆、成都、昆明，他们都刚去，不要动。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搞久了，不行呢。搞久了油了呢。

你们还要工作呢，还要保持晚节。

有几个大军区，政治委员不起作用，司令员拍板就算。

我想了好几年了。主要问题是军区司令员互相调动，政治委员不走。

你^[14]把大军区司令员、政治委员都找来吧，参加议军。

二

你们议了一些什么，行得通吗？

在一个地方太久了，不好。相互调动，又不开除你的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军区司令员，照样做官嘛，照样革命嘛，换个地方革命嘛。

三

大军区司令员调动，你们商量了吗？看有没有这个必要。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久了，就不大好了。

我看呢，要招呼各地的政治委员，要欢迎呢。机关干部，找来一二百人，不要太多，包括军事机关。总之要欢迎。不然，“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大好呢。要开一个军长、政委，师长、政委见面的会吧。不认识一下呢，也不大好吧。

（毛泽东提议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我想政治局添一个秘书长吧，你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至于李德生同志走了，还兼不兼总政治部主任，我说，不要兼了吧。

（毛泽东再一次提议大家一起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四

在一个地方搞久了，也不大好。要革命，哪个地方都可以革命嘛。

我还可以打一仗呢。要打就打嘛！天下大乱，包括中国嘛！我能吃饭，也能睡觉，所以要打，我最欢迎了。

我们还有一位李司令^[15]，到了没有呢？司令常来常往嘛！如果到那边不顺手，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李德生同志说：一定顺手！）靠不住。你不从坏处着想，单从好处着想。

老吹不是一个好办法，要少吹多批。

犯点错误，改掉就好。

准备打仗！内战外战都来！我还可以打几仗。

人家的导弹打几千公里，一个氢弹就把北京消灭了，不过它^[16]有个大使馆在这里，也要消灭呢。我估计，它不会打北京。美国打日本，选了两个小城市打，一个广岛，一个长崎，东京、大阪这样的大城市，他不打。

一打来就可以分清，谁是真正愿意打的，谁是勾结外国人，希望自己做皇帝的。

（这时，毛泽东指挥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林彪步调不一致，所以不能胜利。什么大舰队、小舰队。选妃子遍及全国，某一个省就选了三百人，这也是共产党干的事啊！

互相对调，这个办法就是河南人发起的。这个军分区呆不了，就调得远一点去，那个军分区就欢迎。那个军分区调到这里，也欢迎。

杨得志同志带一个旅到延安，我才认识他。他是要抓逃兵的。我说逃兵不要抓，他不喜欢在你那里，让他走了算了，如果要抓，请他吃一顿猪肉，因为他不满意嘛。捆绑不能成夫妻嘛，捆绑能够革命吗？

我们现在请了一位总参谋长^[17]，有些人怕他，但是办事比较果断。他一生大概是三七开。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请回来的。你^[18]呢，人家有点怕你，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

五

你们要交好班呢。有困难啊，人生地不熟。有些人就批你们，大多数呢，舍不得你们走呢。（对韩先楚同志）我不是跟你讲过嘛，对这个世界上这类事啊，心放宽些，胆子壮些，心要宽，胆要大。无非是做官嘛，革命嘛，一个不撤，一个不批吧。这个会差不多了吧。明天一天就“聋子放爆竹”了。

许世友同志，你现在也看《红楼梦》了吗？要看五遍才有发言权呢。他那是把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写出来，所以有两个人，一名叫甄士隐，一名叫贾雨村。真事不能讲，就是政治斗争。吊膀子这些是掩盖它的。第四回里边有一张“护官符”，那上面说：“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中国古代小说写得好的是这一部，最好的一部，创造了好多文学语言呢。

你^[19]这个人以后搞点文学吧。“常恨随陆无武，绛灌无文。”^[20]你能够看懂《红楼梦》吗？要看五遍。《水浒》不反皇帝，专门反对贪官，后来接受了招安。

到一个新地方有很多困难呢。不熟人，不熟地方，不熟党，不熟军，党、政、军、民都不熟。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慢慢来，就会顺手。

你们带个头。底下的政委、参谋长，总部、省军区、军、军分区，还有什么人武部，人也很多，这个问题不要紧。世界上总是这样的（把两只手合起来），总有两面，有廉洁必有贪污，有贪污必有廉洁。只有廉洁，没有贪污，也不行啊，那就只有一只手。这个手（举左手）是廉洁，这个手（举右手）是贪污。是对立统一。

我向基辛格^[21]讲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其实只有一句话：当心，北极熊要整你美国！一整太平洋的舰队，第七舰队，二整欧洲，三整中东。

苏联现在跟我们又在拉关系。最近有个什么文化部的招待会上，他们跟我们驻苏联武官处的人谈话。我们的条件，主要是两条：一要撤兵，撤到赫鲁晓夫^[22]时候那样。二要承认错误，从布加勒斯特会议开始。

你陈司令^[23]，济南的杨得志同志，南京的许世友同志，你这几位同志呢，在一个地方搞得太久了。这个李德生同志，曾思玉同志，丁盛同志，倒是搞得不那么久呢。你们带个头呢，省军区、军分区、人武部就会照样去做。

（这时，周恩来提议唱个歌，大家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第一段）

不错，就是这一条^[24]要紧。

根据中共中央文件刊印。

注  释

[1]本篇一是毛泽东在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二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讲话的节录。本篇二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三日同中共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谈话的节录。本篇三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四日同中共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谈话的节录。本篇四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同中共中央政治局部分成员及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沈阳军区、济南军区、武汉军区负责人谈话的节录。本篇五是毛泽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同参加中共中央军委会议人员谈话的节录。

[2]剑英，指叶剑英，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兼秘书长。

[3]邓小平，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

[4]这里指周恩来。

[5]王洪文，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

[6]陈锡联，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司令员。

[7]李德生，当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兼北京军区司令员。

[8]杨得志，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司令员。

[9]曾思玉，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武汉军区司令员。

[10]许世友，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

[11]丁盛，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司令员。

[12]韩先楚，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州军区司令员。

[13]皮定均，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司令员。

[14]指叶剑英。

[15]指李德生。

[16]指苏联。

[17]这里指邓小平。

[18]指邓小平。

[19]指许世友。

[20]引自《晋书·刘元海传》，原文是：“常鄙随陆无武，绛灌无文。”随、陆、绛、灌，分别指汉朝的随何、陆贾、周勃、灌婴。

[21]基辛格，当时任美国国务卿。

[22]赫鲁晓夫，曾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一九六四年十月被解除领导职务。

[23]指陈锡联。

[24]指《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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